来到天景山,只见山连着山,岭叠着岭。古刹,极其罕见的天然溶洞,悬崖峭壁,一坡山桃树,一条石径小路,都融洽得自自然然,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天景山,或者叫天井山,在原平段家堡村,闲时和几个朋友在山坡上走一走,我只想从各个角度去仰望它。望着悬崖峭壁上的观音庙,瞬间抬高视界,这里坡高路陡,历来光顾的人很少。沿着一条小径向上攀爬,一路气喘吁吁,途中休息了几次才到了隐匿于岩壁上的观音庙,村里人叫北观音庙。站在这里举目四望,“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扑面而来,群山如画,云雾弥漫。我们刚走过的小路像一条捆绑在坡岭上窄窄细细的线,群山和远岭隐在云里雾里,远在沟谷或坡梁上的村庄只能看到一缕炊烟。
北观音庙,建在海拔高度近1700米的岩壁上,观音庙的前檐是砖木结构,后面是天然石壁,浑然天成,檐柱和石壁精巧组合,构造独特,庄重严谨,气势不凡,极具匠心。西面有一耳房,结构相对简略,供僧侣居住。正殿雕梁画栋,表面雕琢简略,借山势处在最高点上,十分精巧,颇显幽静。殿堂的顶端是一整块平整的石壁,石壁高处还有古人留下的墨迹,上面有诗文、经文、年号等文字。你抬起头,或者斜倚在山体上,从那些文字中,或许能读出其中的一些历史信息、历史情绪。那些文字,让天景山有了灵气。那些文字,与那峭壁、鸟语、溶洞、山风融为一体,让我追索到一种悠远、苍茫之情。曾经,有一群或一伙人在此驻足,在此眺望,他或者他们阅读过这里的鸟语花香,风声雨声,那一个、一伙、一群文字中,有芸芸众生的气息,有古人的思索和梦。这些文字,堆积了太多的时光,给这块福地平添了几份遥远的气息。
在殿堂西南角的山壁上有一个孔洞,一个人弯腰才能进入,里面黑洞洞的,只有借助照明工具才能看清里面的构造。这个洞底部约3米左右,从底部到顶端呈圆椎体状,高约20米左右,壁上全部是石灰岩结构的葡萄状突起,呈白灰色和银黄色,是个典型的天然溶洞。
地理学家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记录了当年开凿云冈石窟的壮景:“凿石开山,因岩结构,真容巨壮,世法所希。山堂水殿,烟寺相望,林渊锦镜,缀目所眺。”眼前的石洞皆天然形成,人们又借助崖壁溶洞建庙塑像,此情此景,与郦道元的描述惊人的相似。
在观音庙殿堂前,整块的青石板上,有两个孔眼,与下面山壁相通,当地人称“龙眼孔”。其位置一左一右,天生而非人为,天赐而非人造。这是大自然鬼斧神功,锤炼千年万年的效果。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其妙无穷。
也许,一个人一生经过、路过了许多地方,有的地方让我醉过,有的地方就像让我上了瘾,去了一遍,还想去一遍,好似这个地方搁在了心上。天景山就属于这样的景致。
观音庙往西南,有一地井孔,在悬崖边,紧贴崖壁。胆大的,可倚着托着往前走。胆小的或止步不前,或蹲着往前挪移。地井孔,在当地名气很大,故事很多,是个深入地下的天然溶洞。据说清朝时人们为探测它的深度,曾借用段家堡和碗架板村的所有绳子,前面拴了一只公鸡放下洞去,也没有探到底,绳子拉上来后,只剩下捆绑在绳子上的一条鸡腿。此后,地井孔便有了许多“有谱可查”或“无谱可查”的故事。据说有人曾下到十多米,因害怕而返回。据说村里有名叫郭泰的人,去过四川、陕西、北京等地,是村里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回到村里,好似瞬间大觉大悟,他常和人们说:“一辈子走遍天下,没什么意思。”这话看似简单,细品势大力沉。据传他跳进了地井孔,只留他的两只鞋搁在井口。
从观音庙再往上爬行,就上了山顶,山顶部地势相对宽平,我们可以随性漫山遍岭走一走,坐一坐。在这里,一片野花野草,一棵山桃树,一块丑陋的山石,从未让慕名而来的我们失望过。我们也可以站在山脊上思索,吆喝,唤醒高山峡谷,也唤醒自己沉寂的内心;我们可在偏僻一隅发呆,静坐;我们可坐在悬崖峭壁上,让远方更加辽远。
中国的传统文化不仅仅是唐诗宋词,它也许是我们说过的一句话,见过的一座山,喝过的一杯茶,拜过的一座庙。
峭壁悬崖、野花野草、一片坦坦荡荡的绿色,崖壁上比远方更远的苔斑,还有野兔、野獾、野鸡。天景山让人有情有思。如若,你想放纵自己的情感,开阔眼界和胸怀,或者触摸一下大好河山,那么就来天景山吧。曹俊山
(责任编辑:武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