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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城旧事 追忆少时
2017年07月26日 09时50分   忻州在线

儿时的忻州城 ,幽静而宁和。没有多少人,没有几辆车,南北大街和东大街是最繁华的街道。一出四门,就是万顷良田的绿浪。

城里,大树很多。清晨,空气清新,百鸟在树间鸣啭歌唱。

(北城门楼广场——王寄平摄)

夏天,云很高,天很蓝。

“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

白云下面马儿跑,

挥动着鞭儿响四方

百鸟齐飞翔……”

一曲《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表现的情景多么像自己的家乡,因此,这首歌在几代忻州人心中久久共鸣回响。

城外的乡镇奇村、义井、东楼、解原……,地下水源非常丰富,用60——70公分长的扁担钩,勾上水桶,就可以把水扯上。城里的水位略低,但挖上三五米,用辘轳也能绞出水来,因此水井就如繁星布于天上。一百来米的距离内,县幼儿园有,东街小学有,我家也有。水,最甜的是东街小学东面的甜水井巷。喝上一口此井的水,甘甜清冽,那滋味令人至今难忘。

从小学到初中,我就读的学校是东街七年制学校。她,是从建国初期忻县第二完全小学——“二完小”转化而来。地址在古城隍庙旧址,东大街中央。

那时不知道,城隍爷阴间管领亡魂,阳世是城市的保护神,剪除凶恶、保国护邦。但清楚,城隍庙用来祭祀城隍。

从高高的牌楼下,走进城隍庙,钟鼓楼分列左右;中间一前一后两个雄伟的大殿,位于高高的石基之上,给人几份庄严,几份肃穆,几份敬畏、几分遐想;老师说,庙宇是明代重修的;我们的教室,就在东西的配房。

那时“破四旧” ,大殿始终紧锁着,我从未见过这位神君的真容模样。倒是错落旋幽的校园,成了我们耍逮逮、捉迷藏的乐园;大殿前的石沿,是用一溜大青石铺成,每块约两平方米,平整光溜;下课后,同学不分男女,比赛抓羊骨头,成了我们最快乐的时光。

听姥爷说,忻州素有卧牛城之称。秀容书院的六角亭和八角亭是牛角,四角亭是牛的前额,牛首就在九龙岗;活水相连的柳林泊、洋井泊是她的腰身,牛脏泊是牛的心脏;城东北的佛塔,是竖起的尾巴模样。

那时,没有什么文化生活。于是,放学后就和小伙伴们到处疯跑。牛脏泊离家最近,自然成了我们快乐的天堂。

夏天,碧绿的牛脏泊,就像墨玉。微风吹来,湖面波光粼粼,浮光跃金,走进牛脏泊让人心胸开朗,神清气爽;湖上一对对鸭子相依戏水,时不时有红色、白色的鱼儿跃出水面;小哥们光屁股跃入水中,狗刨式凫着水尽情与鸭子、鱼儿把快乐争享;湖边参天的杨柳,杨叶婆娑,柳丝在风中柔曼地飘舞 ;树中,鸟儿歌声清婉;湖上蓝色的天空,一对对燕子比翼翻飞、盘旋;我们融入天、地、人、景浑然天成的奇妙境界,沐浴着湖边洗衣奶奶、妈妈的慈爱目光。

寒冬,大多数人买不起冰鞋。我们自制冰车,一个人坐上,其他伙伴前拉后推在牛脏泊厚厚的冰面上飞跑;摔倒揩了冰,没事儿,爬起来再跑;还有的伙伴,笑着、叫着,用鞭子抽得 “毛猴”—— 陀螺滴溜溜乱转;大家一起分享着飞行的快乐。

六、七米高的忻州城墙,那时很完整、很圆。在四、五米宽的城墙顶,我们用粗铁丝弯得钩子,推着桶箍圈绕城飞跑;累了,就坐下来,为建城时用的城砖那么大、那么多是怎么弄上来的争论不休。站在南城门楼下,我仰望着风雨剥落了朱颜的巍巍高楼,再看看遥遥相对的北面,幼小的心里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把南城门楼也彩画出来,保护成和北城门楼一样?站在西门上、东门顶,我痛心、我愤怒,我仰首问天,是什么人拆了我们的东西城楼?是什么人使温馨的古城,留下了不完美的缺憾?

走在南北大街,看着栉比鳞次的、我当时说不上年代的精美古建筑、心里独自琢磨,先人是靠什么发了那么多的财?因为当时根本不清楚,他们是称雄天下晋商的一支重要力量,叫做忻商;缓步漫游在东大街,看着老字号“旺盛兴”等林立的店铺,我暗自猜想,昔日的店主经营着什么样的商品,商品来自何方?

然而,人口的膨胀,城市的迅速发展,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缺憾没有补上的同时,又增加了新的遗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忻州城里,人越来越多,汽车的马达声、喇叭声越来越响。城市面积增了十来倍,繁荣的同时,城四周万顷的粮田、菜园,被澳洲沙漠中崛起的仙人掌、仙人球似地楼房埋葬;由于超采,地下水位迅速下降,从城市到农庄,水井逐渐干枯,不打数百米深的深层井,饮水已经没有了希望;那昔日的甜水井,只保留了地名——甜水井巷,残留在中老年人心上。

由于扩建,街上、高耸的牌楼不见之后,明清建筑逐渐被拆光;铭刻着我童年快乐和艰辛的城隍庙被拆掉,那蕴含古朴香韵的泰山庙、财神庙相继倒下,曾震撼游人心灵的木雕、木刻被当柴火烧了,石雕、石刻全部被捣烂;办“农业学大寨”展览,那明代用砍光了九龙岗上原始森林建造的、比故宫的皇家建筑也毫不逊色的文庙,被从内部燃起的大火点燃,施救无效后,怕火势蔓延,等待她的命运,竟然是自己的解放军飞出的手榴弹!!!过火三日后,望着躺在地上已经烧焦、两个壮汉依然搂不住的大梁,多少人痛心疾首把苦涩的泪水流淌;那祭拜至圣先师孔子的庙宇,唯余市区地图上的一条十字线——学道街和仰圣巷。

城东的纸厂,南门城楼下的药厂,日夜释放着刺鼻的臭气,工业发展的代价还有机器轰鸣、烟囱林立、污水流淌;药厂未经任何处理的污水,流入牛脏;牛脏泊,柳林泊,洋井泊,湖水逐渐变得墨黑,恶臭味儿昼夜远扬;湖水,再也不能用来洗衣裳;紧接着鱼死了、鸟飞了,树也被砍光;周围居民,只能用生活、建筑垃圾,逐渐把湖泊填埋得面积越来越小,最后牛脏泊干涸,被圈进了传染病院,柳林泊上面盖了房、变成了小区“葡萄园”;没有了湿地,忻州城的空气越来越干燥;没有了湖泊的吞吐,雨后的街上往往一片汪洋;洋井泊和悬着元代大钟的钟楼,被并入古钟公园,虽柳暗花明、湖光山色一时,不知什么原因,也只是昙花一现,很快花谢草枯,湖干楼空、云低亭旷。

人多了、要吃饭、要喝水、要取暖。污染的空气,让忻州的冬天不再寒冷;曾几何时,千树鸟飞绝,蓝天白云在视野里远去,我们望不到近处的山岗;燃煤炉子、饮水锅炉、采暖锅炉,把忻州搞得如坠烟幕之中;尤其冬季,您带着洁白的口罩上街,要不了三五分钟,鼻孔处就会显见污染物积留的黑斑。

交通拥堵,学道东街和城墙的交叉处开了小东门,胜利街和城墙的交叉处,也来了两个口子,一个冲北,一个朝南;之后,城墙成了免费取土的地方,城砖被扒走,用来铺路垒厕或筑猪圈;不仅东西城门楼没有恢复,1974年南城门楼也未逃劫难,只剩下西门坡上的断壁残垣,和孤单的北城门楼遥遥相望,诉说着忻州城昔日的精致、文秀、祥和与辉煌。

(和平街,如花街景——王寄平摄)

难道不破坏文物古迹,污染环境,我们就不能发展?生活跃上新台阶的同时,我们能否同步环境优好,和谐安康?百姓在期盼,领导在思量!

可喜的是,我们的政府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和紧迫性。环保大刀阔斧,一个个锅炉被拆除,一个个烟囱被炸掉,一系列高耗能、高污染企业被关停并转;2008年始,我们迎回了久违的日红云白风清天蓝;几条昔日脏乱差的街道,被美化得犹如花园;兴国寺、财神庙、南门城楼先后恢复,关帝庙已经修缮;可盼的是,还定了出日程表,将还原老城明清建筑,整修秀容书院;云中河,作为城市的血液,将引入市区,并将兴建景色怡人的滨河公园。

我们期待,也有理由相信,勤劳、智慧、理智的忻州人,会创造出光耀人间天上、超越古人的更亮辉煌!(王寄平 文)

(责任编辑:李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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