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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烈士的足迹
2018年07月01日 12时26分   忻州日报·文化旅游周刊

1937年11月,忻口战役之后,日寇铁蹄踏进忻州,人民群众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面对强敌,原东忻县县委团结带领广大党员干部,放手发动群众,奋起抵抗,谱写了一曲慷慨激昂的抗日赞歌。“七一”前夕,笔者亲赴原东忻县主要抗日根据地西张乡韩岩村采访,与干部群众一起——

作者与李旭贵老人在戏台场旧址留影

作者 张斯直 潘德华

仲夏时节,田野绿色的庄稼疯长,树木高低错落,层层叠叠,色彩斑斓。带着对革命先烈的崇高敬仰和怀念之情,忻府区作协一行数人,在西张乡韩岩村支部书记王玉虎的陪同下,聆听了90岁老人李旭贵对韩岩村抗战历史的回顾,瞻仰了韩岩村戏台场等历史遗迹,穿越80年的风云,无时不被前辈们为了革命的胜利和人民的幸福生活浴血奋战、坚贞不屈、英勇献身的可贵品质所感动。

水深火热 饱受灾难

1937年11月,忻口战役刚一结束,忻州沦陷,日军以五个中队的兵力驻守忻州,扶持汉奸,成立“维持会”,建立“保安队”。为了南下战略目标的实现,他们在忻州境内建岗楼和雕堡,修筑工事,以保障北同蒲铁路供给线的安全畅通。西张乡是忻州城南第一乡,经济条件相对边远山区乡镇较好,距离忻州城又近,因此也就成为日寇骚扰和侵害的主要乡镇,是日寇物资供应的主要来源地之一。李旭贵老人介绍道:“抗战初期,日本为保障北同蒲铁路安全,就在忻州播明、豆罗、平社等地,修筑炮楼和地下工事。他们经常来西张乡抓壮丁,抢粮食、骡马,百姓稍有不顺,就刺刀相向。这年,忻州大旱,百姓粮食歉收,可日寇哪里管百姓死活,只是逼租子,要人,我村群众那年冬天到河北等地讨吃的不少。”资料显示,日军占领忻州后,对西张乡多次“血洗”,几近常态。他们除去抓捕群众,源源不断往忻州城内及附近乡镇炮楼输送物资外,还经常以抓捕共产党为名,烧毁群众房屋,肆意枪杀群众。1938年农历9月27日,日寇和保安队200余人,突然包围了西张乡水峪村,烧毁村民张尚田等4户的房屋40余间;1939年6月初,因为抓捕在这里开会的东忻县干部未遂,又放火烧毁水峪村房屋500余间,枪杀数人,导致水峪村半数房屋被毁,村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见《忻县志》第443页。)韩岩村也是如此,频遭日寇和保安队破坏,全村百姓处在饥寒交迫、水深火热之中。

组织群众 奋起反抗

日寇在忻县肆意妄为,但并没有吓倒在忻县的中国共产党人和广大人民群众。1937年12月,根据中国共产党晋察冀边区和延安晋绥边区的指示精神,将原忻县划分为两县,即北同蒲铁路以东为东忻县,以西为西忻县;东忻县又分成一、二、三、四区;西忻县分五、六、七、八区。东忻县县委在忻口战役之后,即发展了首批党员,并在西张、韩岩等主要村庄暗暗组建抗日人民武装自卫队,建立了自己的武装忻县连,吸引了西张境内的不少热血青年参加。忻县连于1940年改名“基游队”,依靠各村共产党员和人民群众,与日寇及保安队(后改为警备队)展开了殊死战斗。

李旭贵老人介绍道:“俺村群众最初看到拿刺刀的日本人十分害怕,那刺刀明晃晃的十分刺眼,说不怕是假的,再加之日寇生性残暴,村民从心里十分惧怕。凡日寇要的,尽量给,免得身子受苦。可是,自从俺村组建支部后,群众觉得有共产党撑腰,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开始给忻州的共产党员送情报,特别到晚上还一起出去破坏敌寇的交通线,埋地雷,不到凌晨,又折回村里,行动神出鬼没。虽然我当时只有十几岁,但有的事儿还能记起来。”

由于东忻县县委在主要村庄成立了支部,组建了自己的武装,群众也就有了自己的主心骨。韩岩村处在忻州城南5公里处,两千多人,又是连接董村和豆罗的必经之地,且由于其南面是系舟山脉,越过系舟山可到阳曲县和盂县,因此,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处在敌我交错区,是忻州抗战的最前沿。无论是东忻县县委还是日寇及保安团,都对这个村子十分重视,都想方设法在该村组建自己的队伍。抗日战争初期,韩岩村就按照东忻县县委的安排,建立了党支部和村级民兵、妇救会、儿童团等群众组织,发展了30多名党员,占全部东忻县党员的七分之一(见《忻府区历史纪事》第20页),组建了60余人的民兵队伍。支部委员由村长张双定兼任,下设副村委及村警,副村委由任黄生担任,村警由任黄明担任,他们也都是共产党员。最初,由于支部和群众组织与敌斗争经验不足,敌人的几次扫荡都给该村的党员干部造成一定的损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按照县委指示,广泛宣传党的游击战争,充分认识到革命战争的目的是一切为了人民群众,要在灵活机动的游击战中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发动群众,利用麻雀战、地雷战、围困战等打击敌寇,使敌寇闻风丧胆。

浴血奋战 战果累累

“十月初八那一天,日本人飞机就炸韩岩。下的雪,白森森,飞机飞的外黑愣愣。哎没依要嗨,12颗炸弹也没有响一声,哎没依要嗨。”李旭贵老人用以饱满的激情,用纯正的忻州本土方言唱起民间小调《日本人飞机炸韩岩》,把我们又带入那个与日寇浴血奋战的艰难岁月。

自从1937年11月日寇占据忻州,西张乡就成为一个重要交战区,而韩岩作为西张的一个大村,又是西张乡的一个重要交战区。在这片土地上,一个英勇顽强抵抗日寇侵略的抗战故事永远流传。1941年除夕夜,日伪军乘着西张、紫岩两乡群众即将过春节之际,对西张乡进行“清乡”。正月初一,即包围了东、西张和韩岩村,挨家挨户搜捕共产党员,屠杀革命干部。(见《忻府区历史纪事》第17页)。韩岩村党员干部在村口埋设地雷,帮助群众隐藏财物,创造机会夺取敌人的“三八”步枪数支,使得敌人后来再不敢在人数较少的情况下大摇大摆、肆无忌惮进村;面对敌寇淫威,东忻县基游队顽强抗敌,在韩岩村、岩峰村支部的协助下,于1941年5月初在西张乡岩峰村用机关枪连续射击,击落一架日军运输机,日机起火后头碰系舟山大牙裕坠毁,机上三名飞行员坠亡。此战果受到晋察冀二分区通令嘉奖,并在《晋察冀日报》刊登(见《忻府区历史纪事》第19页)。1941年6月初的一个晚上,东忻县县委政府、公安局干部和警卫员80多人在西张村召集会议。拂晓时候,500余名日伪军在汉奸李春牛的带领下,包围了西张村,县公安局长邢光甫立即组织党员干部向南突围。刚一出村,就遭到敌人的阻击。危急时刻,邢光甫命令警卫队班长王芳(1915年—1941年),断后担负阻击任务,其余两个班掩护县政府干部和公安局全体人员向西突围。经过半个小时激战,我向西突围人员成功突围,而向南突围的王芳这一个班几乎全部牺牲,但却吸引了敌人大部分火力,歼敌数十人,最后王芳在子弹打光后,站在一房顶上仍手榴弹,被敌人抱住,他咬掉了敌人一只耳朵,从房上滚地后与敌同归于尽,壮烈牺牲。西张、韩岩当地群众送他一小曲:“王芳真英勇,宁死不投降。事迹传后人,精神放光芒”。王芳是陕西人,15岁参加红军,1937年随一二0师东渡黄河,开辟晋绥革命根据地,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加入东忻县基游队,任班长;1940年任公安警卫队班长。)(以上见《忻县志·人物传》第641页)。1942年6月,河南区队政治部主任杨世明带领同蒲支队300余人前来东忻县护送晋察冀到延安的党员干部。他们从阳曲县翻越系舟山而来,东忻县基游队及韩岩村支部予以配合。

为保证过境忻州不碰上鬼子巡逻车,他们便从6月3日至8日,夜间行动,在庄磨平社段、豆罗段炸毁日军军车13列,毁坏其火车头11个,车厢39节,击毙伪军28名,击伤16名,缴获物资甚多。期间,护送去延安的党员干部1000余人。(见《忻府区历史纪事》第22页)

李旭贵老人介绍道:“在当时抗日战争时候,韩岩村党员干部十分团结,表现十分英勇。他们白天劳动,黑夜出击,送情报、埋地雷、炸雕堡、夺粮车,神出鬼没,令日寇防不胜防,十分畏惧。日寇想除去韩岩村党员干部这股力量,但一时找不到把柄,无从下手,十分难堪。”诚如李旭贵老人所说,敌寇可以说完全被东忻县基游队的气势和作战方式所吓倒,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李旭贵老人所唱小曲,正表现了韩岩人民对抗战必胜的信心和对日寇的蔑视。

叛徒出卖 英勇就义

在东忻县的抗日战争中,中国共产党东忻县县委成为忻州抗日战争的中流砥柱。他们领导东忻县“四区”与日寇展开了殊死战斗,成功地打击了敌人,保护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在东忻县“四区”中,表现相当突出的是处在第四区的韩岩村党支部和其组建的民兵队伍。李旭贵老人介绍道:“当时韩岩村支部配合东忻县基游队开展工作,打了不少胜仗,村里的党员干部十分活跃,大家对未来充满信心。本以为可继续和敌寇战斗下去,谁料,令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东忻县内部出现叛徒,导致韩岩村支部彻底被毁,党员干部被杀,十分令人痛心!”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东忻县共分为四区,第四区区长名字叫张守德。此人原名叫张宣三,1914年出生,忻县游邀人,又传是西张村人。1937年参加国民兵军官教导团第九团,忻口战役后留守忻县。1939年春任东忻县四区区长。同年4月,携带银元五、六百及电话机一部投靠城内日寇,出卖共产党员,博取自己的官职提升,以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忻府区历史纪事》第24页专门以“韩岩事件”对张守德叛敌予以介绍:那是在1942年农历9月23日凌晨,日本侵略军200余人在叛徒张守德、张胜光(张守德朋友)的带领下,突然包围了韩岩村。他们一进村,就封锁了大街小巷,挨门挨户往村南的戏场驱逐群众。天亮后,日军按照张守德预先写好的“黑名单”,把韩岩村30多名党员干部捆绑示众,并大声喊着,谁以后要再通共产党,八路军,都是这个下场!随即对这些党员干部进行现场审问,并将村长、支部委员张双定、村副任黄生及村警任贵明用乱棍活活打死,其余的带回城内用枪击杀。韩岩支部就这样暂时被毁掉。

李旭贵老人介绍道:“俺村的这些党员干部牺牲时年龄都在二十几岁,为了革命,没有成家。对于敌人的审问,一字不答。因为他们看着自己曾经的‘老上级’、叛徒张守德跟随日寇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趾高气扬的样子,实在无话可说,因为他们的理想是实现全民解放,为大众过上幸福的生活,为革命献身,无所畏惧、无怨无悔!

青山不老 英烈长存

系舟山数万年来巍巍挺立,诉说并见证着历史。西张这个曾经的革命老区,曾经烟雾弥漫,是忻州红色革命根据地的摇篮。

不过,翻开《忻县志》我们发现,有不少曾经献身革命、流血牺牲的英烈,县志上还不能找到他们的名字;县志上记载的大都是加入我党正规军牺牲的党员干部和抗美援朝战争中牺牲的革命英烈,而对于像张双定和任黄生、任贵明等农村基层党员干部记载很少,甚至没有,这不能不成为一种历史遗憾。有鉴于此,韩岩村为纪念这些曾经为党为人民英勇献身的共产党员,于2010在忻府区民政局大力支持下,在本村东面,建立了烈士纪念碑,以表达对已逝烈士的纪念。

李旭贵老人介绍道:“俺今年已90岁了,活得挺好,身子板还不错,吃药有医保,这全靠共产党带领我们群众过上了幸福生活。

临别之际,我们依依握手与老人道别。祝愿韩岩人民,西张人民,时刻缅怀烈士革命精神,时刻珍惜如今来之不易的生活,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全面完成决战小康任务,昂首阔步,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责任编辑:卢相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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